崔某,男,16歲;悸粤<毎白血病3年余,經(jīng)化療雖有好轉,但經(jīng)常反復。服中藥補劑則增重。1992年4月從外地來京求治于師。當時其周圍血中幼稚細胞已有半年之久未曾消失,癥見鼻衄齒衄,口苦咽干,心煩急躁,夜寐夢多,便干溲赤。舌紅、苔黃根厚;脈象弦滑細數(shù),按之有力。全是一派火熱之象,遂立涼血解毒為法。
方用蟬衣、青黛(沖)、片姜黃各6克,大黃2克,生地榆、赤芍、丹參、茜草、小薊、半枝蓮、白花蛇舌草各10克。服上方7劑,衄血漸止。
繼服7劑,血中幼稚細胞顯著減少,后依上法加減治療半年,諸證消失,周圍血幼稚細胞消失,病情穩(wěn)定,未見反復,遂攜方返里繼續(xù)調治。
1995年9月其家人來亦告知,三年來堅持依法治療,病情穩(wěn)定,血象檢驗各項正常,目前仍每周服藥2~3劑,以資鞏固云。
【按】:白血病是~種原因未明的惡性血蒗病,臨床上雖有急性和慢性、淋巴細胞性和粒細胞性之分,但總以骨髓中白細胞系列異常增生為特征,周圍血液中的白細胞也出現(xiàn)質和量的異常改變。臨床表現(xiàn)為出血傾向,貧血貌及繼筮感染。早先對本病的認識多因其貧血及虛弱癥狀而辨為虛證,常以補法治療,然鮮有收效者。趙師認為本病或因遺傳,或因中毒,或園邪毒深入,其病根深蒂固,由來已久,在于骨髓熱毒,由骨髓延及血分,故臨床表現(xiàn)為血分熱毒之象,其反復出血即是血熱妄行的表現(xiàn),決無氣不攝血之可能。故治療大忌溫補,只宜凜血解毒,可用升降散加涼血解毒之品。本案即以涼血解毒為法,堅持治療,而獲成功。
又按;以上三案,血小板減少性紫癜、再生障礙性貧血、白血病三者均為造血系統(tǒng)難治之病。出血傾向、貧血貌和一般虛弱癥狀是其共同的臨床表現(xiàn)。因此,依據(jù)傳統(tǒng)觀點常常將其辨為血虛證而用補法治療。而趙師則認為,中醫(yī)臨床強調審證求因,求本治療,不可見證治證。一見虛弱癥狀,便謂其病屬虛而投補劑,并非中醫(yī)的辨證論治。因為任何一個癥狀或證候的出現(xiàn),其病機都存在虛實兩方面的可能性,其癥狀表現(xiàn)只是表面現(xiàn)象,必須透過現(xiàn)象,抓住病機本質,這就是《內經(jīng)》“有者求之,無者求之,虛者責之,盛者責之”的辨癥原則,治病求本的治療原則。就上述三病而言,其血虛的表現(xiàn)固然明顯,但導致血虛的原因——即其病機究竟是什么?必須詳加辨析。趙師根據(jù)其證心煩急躁,夜寐夢多,口苦口干,便干溲赤,脈之弦滑數(shù)麗m.bhskgw.cn/jianyan/有力,舌之質紅苔黃垢厚,脈證合參,綜合分析,辨其基本病機為血分郁熱,熱傷其血,新血不生而現(xiàn)血虛之象;熱與血結,瘀阻脈絡而致反復出血。其病本于血分郁熱,熱之不去,出血難止,血虛難復。故定其基本治則為涼血化瘀。然既云涼血化瘀為治,何以皆用升降散加減?蓋用升降散者,取其疏調氣機為勝。血之與氣,如影隨形,氣為血帥,血為氣母,氣行依血,血行隨氣。故欲宣散血分之郁熱,必先疏調氣機之郁滯。上述三者固為血分之病,然其未有不致氣機失暢肝膽郁滯者,故煩躁易怒,夜寐夢多,脈來弦m.bhskgw.cn/yishi/數(shù),諸證顯見。是以選用升降散疏調氣機為先,隨證加入涼血化瘀、疏利三焦、清熱解毒之品,以其切中病機,而能應手取效!秲冉(jīng)》所謂“必先五勝,疏其血氣,而令條達”,此之謂也。血病用升降散調氣亦從此義。